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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10年来,房地产一直是“政策市”,这一点毋庸置疑。因此,每年有几个重要的分析判断政策口径的重要结点,首先是每年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公报,再有就是每年全国人大开幕会上的政府工作报告。这两个关键文件,对于金融政策口径、房地产和住房政策的态度,都与房地产市场的命运密切相关。
听完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,围绕房地产有不少新意,总体感觉,和往年相比,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和房地产有关的部分,相当于开出了一张住房领域供给侧改革的基本药方。这说明,在打击炒作,去除楼市中投资、投机成分的同时,决策层已经开始通过解决供给一端的问题,疏堵并重,解决矛盾越来越突出的大城市住房问题。
如下几点看法:
第一,本次政府工作报告涉及房地产的部分,使用的是“住房”,即解决好大城市住房突出问题,而不是“房地产”。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信号,就是再次明确了住房产品是类公共产品的属性。关于房地产调控中,市场化、非市场化手段的争论,就此可以停止了。同时,“住房”这个词的使用,也是对“房住不炒”的呼应。
那么,在这段表述中,没有出现打击投机炒作这样的严厉字样,是否就意味调控有松动的可能呢?完全没有这个可能。因为“房住不炒”这句话还在,只要这句话在,就是“一句顶一万句”的真理,就是因城施策,调控力度不放松的保障,更何况“稳房价”、“稳地价”、“稳预期”的三稳,还在呢。
第二,“解决”这个词很重要。在与房地产有关一段的末尾,有“尽最大努力帮助新市民、青年人等缓解住房困难”的表述,开头指出“解决”,末尾指出“尽最大努力”,首尾呼应。政府文件报告中的用词、呼应等,从来都不是无意义的,今年的重点任务在于, “拿出办法”。
笔者判断,就像打击投机炒作、确保房地产市场稳定的做法一样,解决大城市住房问题,也是因城施策,各个大城市,想自己的解决办法。中央给目标、给路径、给扶持,地方定具体政策、办法,而后中央考核。解决住房问题,大城市的担子在2021年,会加重。
第三,“住房”、“解决”这些表述的同时,政府工作报告中,给出了具体的路径和模式。概括为“两增加”、“一规范”、“一降低”。增加的是用于政策性住房的土地、专项资金,以及提出集中建设的办法,目的是为了增加保障房、共有产权房的供给量。
往年的着力点围绕着稳定市场,控制房价快速上涨,这是基础。在打好基础的同时,今年的重点放在供给端解决问题,具体路径也给出了,就是增加保障性住房供给、规范租赁市场,这也是对去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公报中,把住房租赁提到前所未有重要位置的呼应。
所以,2021年,大城市中,会有更多土地用于政策性住房的建设,大致12-18个月后,大城市有可能出现一个保障性住房、政策性住房(租赁住房)入市的高峰。这对于房地产市场的影响,大致可以参见北京此前限竞房入市高峰期内的市场表现,届时,很多市场规则和游戏方式,都将面临改变。
此外,土地供应模式的创新,以及两会之前又有热点城市、大型城市加码地方调控政策,足以说明,在住房供给侧解决问题的同时,控制打击投机炒作的尺度不会放松,大城市被点名之后,只能从紧。
第四,降低住房租赁税费负担。这一点,大家一定十分好奇,是不是会有具体针对机构经营住房租赁业务的税费减免。因为按照现行税制,城镇房地产税,对于居民免征,但是,对于企业机构持有住房用于经营,需要缴纳城镇房地产税。真正要发展租赁市场,鼓励机构发展租赁市场,恐怕需要在这上面做文章,否则机构不赚钱,就很难扩大供给稳定租赁关系。
去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,非常明显地传出信号,即将住房租赁作为解决大城市住房突出矛盾的办法。不过,在这其中,稳定租赁关系,甚至比房屋租金更重要。而稳定住房租赁关系,则需要机构真正持有完全用于经营的房产,而不是蛋壳模式下的二房东,因此,在这份“供给侧”改革的基本药方之下,是不是会有鼓励机构经营住房租赁,稳定住房租赁关系,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看点。
第五,如果说,上述供给侧的内容,是需要长期、持续产生影响的,那么,金融政策闸门的松紧,其实是短期影响最大的。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,对于货币政策的表述,大原则上基本维持了既定的方针与口径,即“灵活精准、合理适度”,总体基调是保持流动性的合理充裕。
但是,请房地产界的朋友们一定留意那句话,“保持宏观杠杆率基本稳定”。这就是说,快马加鞭加杠杆的时代,不可能再重复出现。大水漫灌更不可能,纯粹意义上的资产价格的水涨船高,也是镜花水月,房地产躺着靠资产升值过日子的时代,不可能再出现了。
在这一点的理解判断上,可以参考银保监会主席郭树清最近一次讲话。他在两会前政策吹风会上的表态,房地产占有相当的比例,包括“灰犀牛”论、包括“杠杆率过高论”、包括“集聚金融风险论”等,都表明金融监管层已经将房地产作为重要的宏观经济管理目标对待,再加上近期银行监管重点查处房抵经营贷入市的问题,都说明,即便是对实体经济相对宽松和友好的市场环境,也不会允许大量货币资金流入房地产市场。